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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1章郡王府兄弟分家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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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样满城风雨之中，郡王府却是格外安静。秦王妃自从那日回来就病倒了，丹园中半步不出，据说是得了伤寒，为免病气过人，连儿媳和庶女都不必去请安了。整个丹园除了端着药丫鬟们进进出出之外，连点儿声音都没有，活似个坟墓。

    那日后是昀郡王与东阳侯谈了一番话，内容是什么绮年不知道，赵燕恒也没有听，只是李成之后就人间蒸发再无踪迹，伪香薰球也不见了。后由东阳侯厚着脸皮出面，说李成居心叵测，伪造世子妃贴身物件意图勒索云云，至于别人信不信，他也顾不上了。

    外头自然是有传言，但是传言这东西越是去解释就越麻烦，还不如不理。横竖此事并无实证，再过些日子或者有别事出来，也就把这事按下去了。

    应该说东阳侯深谙此中之道，他想确实也没错，这还没到过年呢，确实就有一件大事出来，把这件事压了下去——皇帝给二皇子和三皇子封王，并各自划分了属地，等三皇子来年大婚之后，就各自出京就藩。

    虽然之前皇帝早就有意分封两位皇子，但因为这样那样原因一拖再拖，现封号也下来了，属地也下来了，事情就无可改。二皇子封号为令，封地山东；三皇子封号为齐，封地成都。这两地都算好地方，二皇子封地近海，鱼盐自给；三皇子不必说，成都自来就有天府之国称呼，都是十分富庶。

    于是长平二十三年这个年末，真是热闹非凡。明面上，太后国丧已满，今年这年自然要过得热闹些，连去年份儿都补上。暗地里，各派官员忙着换主子找靠山，暗流涌动。

    绮年也很忙，秦王妃这一养病，除了来往送礼事情一概全不操心之外，还多添了她请医抓药手续。还有魏侧妃，听说了东阳侯府事儿真是兴奋异常，时不时就要蹦达出来要点这个要点那个，看见绮年忙碌，又热心地推荐秦采为她“分忧”。

    说到这上头，绮年也不由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弟妹。说到底她也是东阳侯府人，东阳侯夫人干了那么件事儿，她也跟着面上无光，可是回了郡王府，照样有什么做什么，只是每回见了绮年都忍不住要露出惭色，却也并不影响她把自己分到事情做完。至于魏侧妃暗示，她是只当没听见。绮年琢磨着，自己若是处秦采这个境地，也未必就能这么沉得住气。

    一转眼就是除夕，秦王妃终于露面了。养病半个多月，她倒确实瘦了好些，脸色也略有几分憔悴，不得不敷了些脂粉掩饰。身上穿着杏黄色交领绣藤萝花袄子，下头是月白底子绣满了串串紫藤花锦裙，头上挽着流云髻，插一枝白玉回鸾钗，垂下一串黄豆大珍珠，末梢坠一枚灵芝状白玉坠子。这一身打扮，若不是插了几枝点翠花钿，又加一朵大红色堆纱杜鹃花，简直就淡雅得不像过年了。

    绮年注意到，秦王妃这一露面，昀郡王眼睛就盯她身上，目光复杂。她不由得拿眼睛轻轻掠了掠赵燕恒，这次事儿，昀郡王后只说由他来处理，必定会给她一个交待，但是直到如今，除了秦王妃称病，实际上是变相被禁足之外，昀郡王还没有拿出过任何交待来，难不成今天还要被秦王妃翻盘？她这身不常见杏黄色衣裳到底有什么奥妙，能让她年夜宴上连正室大红色都不穿了？

    赵燕恒眼神也有几分阴沉，轻轻桌子下面按了按绮年手，示意她看看再说。不过他们不说话，自有人说话，魏侧妃先就笑了一声：“好些日子没有见王妃了，看起来王妃气色还好，妾身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秦王妃抬了抬眼，淡淡道：“有劳侧妃挂念。”径直昀郡王身边落了座，柔声道，“也让王爷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昀郡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，只是点了点头，看绮年一眼：“上菜罢。”

    王府年夜宴，少不了山珍海味，只是今日却是人人吃得没滋没味，只有品姐儿兴奋得很，指着桌子中间炸得金黄鲤鱼：“元宝！元宝！”

    绮年哭笑不得：“谁教你？”平常也没怎么让品姐儿看见金元宝啊，虽然这鱼造型确实是冲着元宝去，寓意富贵有余。

    昀郡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：“是个聪明。”他放下筷子，“今日有几件事要对你们说一说。”

    众人立刻都把筷子放下，洗耳恭听。昀郡王目光扫了一圈，缓缓道：“待出了十五，我就上折子请辞郡王位。”

    这简直是一道雷劈下来，厅中顿时就有些乱了。秦王妃觉得心口咕咚一声，仿佛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，想说话却没张开嘴。其余人也都直愣愣地看着昀郡王，只有赵燕恒微微欠身道：“父王春秋正盛，其实不必这样早请辞。”请辞郡王位，就是要把这位置传给儿子了。

    昀郡王笑了笑：“父王今年将近六十了，还说什么春秋正盛呢？也该享享清福了。”他难得一笑，这时候笑容里有几分怅然几分苦涩，却也有些超脱之后轻松，当真像个慈父了。

    秦王妃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。这个时候昀郡王退下来，那么郡王位就只能传给世子，也就是赵燕恒。除非赵燕恒现就死了，否则赵燕平就永远没了机会。她一直心心念念就是能让赵燕平当上郡王世子，现——这希望彻底没了。

    但是这还没完呢。昀郡王只是略顿了顿，就续道：“好儿三月出嫁，平儿四月娶亲，这两桩喜事办完，我也就没了挂念。你们兄弟三人皆已成年，这家也该分了。”

    这雷比方才那一道还要大些。毕竟这爵位早晚都是要传给儿子，可是分家却不是必须。譬如说东阳侯府，两房兄弟可不就是一起住么？横竖府第又不是不够大。

    秦王妃情不自禁脱口反驳：“王爷，从前父王规矩可没有说过分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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