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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6夫妻本是同林鸟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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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16夫妻本是同林鸟

    “怎么？不是羯奴细作？”秦王妃眉头拧成了一团,话里透着怒意,“不是说是羯奴刺客吗？怎么就又不是羯奴了？”

    赵燕平也是眉头紧皱：“是显国公府金国廷想到,发现羯奴身上刺青是近些日子刚刚刺上去，显系要掩盖身份伪装羯奴才刺。www.luanhen.”

    “与金国廷何干？这不是五城兵马司和刑部事吗？金国廷并无官职，如今连个世子还没请封呢,他如何能干涉此事？”秦王妃将手中茶盅往桌上一顿,茶水都溅出了大半。

    赵燕平摇了摇头：“金国廷未请封世子,是因为金家长房还有个儿子，到底长房父子都是死战场上，显国公总有些犹豫，怕请封世子,长房大奶奶心里难受。他现□上有武举人功名，上回皇上考校勋贵人家子弟，他也出色，只暂时不曾安排下官职罢了。何况他与皇长子是姻亲，便是要去看看，谁还能拦得住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如何是好？”秦王妃心烦意乱地看向节气居方向，“就这样罢了不成？上回那考校，你若出了头该多好！”赵燕平平日里也有些聪明，读书骑射都是会，只是到了考校时候才觉得并不精通。若比那些破落勋贵人家没出息子弟是强了许多，但只可恨赵燕恒那里做了好一篇策论，引得皇上夸赞，便把自己儿子比得不显眼了。

    “母亲不必着急，虽不是羯奴，但行刺张将军是实，总是脱不了干系。”赵燕平这话说得也没什么底气。这几天不知怎么，郑琨忽然不来催他了，整日忙着往三皇子府跑。他悄悄派人去打听过，三皇子府上上下下都乱成一团了，眼瞧着三天时限已到，昀郡王却没有什么动静，便是刑部那里都不曾有人来提周绮年去问话。

    秦王妃思忖再三，站起身来：“我去王爷处瞧瞧。若不能处置了她，也要趁机将她休了才是。只怕我这回真是看走了眼，原觉得不过是乡下野丫头罢了，想不到心计这样多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去看看也好，只是要见机行事。”赵燕平刚说了一句，就见姚黄急急进来，“王妃，王爷将世子妃叫到书房去了。”

    秦王妃精神一振：“可是要处置她？”书房那地方，昀郡王从来不许人随便进去，便是她这个王妃都只进过一两次，若无什么事，昀郡王怎会将儿媳召进去呢。

    姚黄不敢抬头：“不知……但瞧着世子身边那个立夏，带着几名侍卫都跟着世子妃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立夏？侍卫？”秦王妃一拍手边几案，“谁许小厮和侍卫擅进二门？是哪些侍卫？”果然这府里侍卫并不是全效忠昀郡王，也有赵燕恒心腹。也好，这次记下名字来，回头细细地打发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反了。”秦王妃抬脚就往外走，“正好我也去看看，就凭她敢带着侍卫去闯王爷书房，就足够问她一个忤逆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母亲一起去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动。”秦王妃拦住儿子，“这些日子我不许你妹妹出来，就是怕她再乱说话触怒王爷。你也不要去，倘若王爷有些不悦，也迁怒不到你们两个身上。”

    秦王妃步赶到外院书房，却并没见她想像中争斗场面，姚黄说立夏和那几名侍卫皆垂手站书房院子外面，虽然跟书房值班侍卫们门里门外相向而立泾渭分明，却并无打斗冲突。秦王妃有些拿不准主意，书房值日侍卫却迎了上来：“给王妃请安。王爷正书房里与世子妃谈话，吩咐不许第三人进去。还请王妃恕罪。”

    秦王妃恨不得生出千里眼顺风耳看看书房里现做什么，可惜书房门窗紧闭，连点儿说话声音都传不出来，只得仔细将跟着立夏那些侍卫好生看了看，挨个儿记下模样来，准备着事后好查问。

    立夏等人本是想跟着绮年到书房院子里，却被绮年拦下了。绮年不想跟昀郡王起冲突，其一她不相信昀郡王真会糊涂到这样就私下处死儿媳，甚至不顾皇上太后和皇长子夫妇脸面；其二，若真起了冲突，立夏和这几个侍卫日后怕也难逃一死。

    外院这个书房比三春山舍还要大得多，单只外面一间就有三春山舍两个大，虽然笼了炭盆，仍旧有些冬日阴冷。加以今日天气阴沉，阳光照不进来，越发显得阴沉?人。

    昀郡王站宽大几案前，低头看着手中一封信，似乎没有看见绮年进来。绮年敛裣一礼：“给父王请安。”略等了几秒钟，没有听到他叫起，便自己站了起来，垂手静静道，“不知父王召儿媳来何事？”

    昀郡王这才抬头看着她：“外头是什么动静？”

    “是世子留下几名侍卫，见儿媳头一次到外书房来，恐走错了路，护送儿媳过来。”

    昀郡王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笑意：“是么？我倒不知从内院走到书房来也会走错路。”

    绮年微一低头：“是儿媳愚钝。”

    “愚钝？”昀郡王将手中信掷到案子上，“你能破解被人用御赐酒器栽赃谜局，还说什么愚钝？那些人——难道是怕本王会害死你不成？”

    绮年镇静地说：“他们并不敢如此猜想，只是儿媳胆小，又被外头事吓慌了，一时失了分寸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怕我杀你？”昀郡王盯着她，眼神里忽然露出几分疲惫之色，将那封信掷给绮年，“你自己看罢。”

    信纸飘落地上，绮年还没捡起来，就认出那上头是赵燕恒字迹，只是写得十分潦草，像是急切之间所书，越到后头越是用力，那字迹满纸飘飞，像是要将薄薄一张宣纸写破了一般。

    绮年估摸着这是飞鸽传书。胭脂出事第二天，她就把已经了解到情况统统写信上发了出去，算算现拿到回信，只可能是飞鸽传回来。拿起来，因为是信鸽带回来，自然只有小小一条，上面字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完，却看得她眼眶微微有些酸胀。

    昀郡王自嘲一样地笑了笑：“看看他说是什么？‘设若周氏不幸，儿将终身不复娶也’！难不成我你们眼中，就是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糊涂人么？”突然一展手臂，将几案上所有东西都挥到地下，一阵噼哩啪啦大响。

    外头众人皆惊，立夏等人全都急了，抬脚就要冲进去，书房里值日侍卫自然不能放他们进去，顿时推挤成一团，险些要拔刀相向。

    绮年听见动静，一步跨到窗口，冲着外头喊了一声：“安静！”立夏等人听见她声音，才放下心来又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绮年回过身来，恭恭敬敬对着昀郡王道：“其实方才儿媳一路进来，心里也是怕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什么？”昀郡王深深地叹了口气，坐椅子上。

    “怕父王替世子休了儿媳，怕前朝张学士之女冤案重现。”绮年直言不讳。

    张学士之女冤案，前朝时颇有些争议。大学士张仿之女嫁人后，其夫疑其与人私通，且有自承为奸夫者。衙门欲问此案，将提张氏女上堂。张仿谓张家无立于公堂之女，竟叫妻子亲自送了一包带毒点心去，让女儿“暴毙”了。其后有司衙门到底问出了这是一桩冤案，为张氏女平反，且向礼部请立节烈牌坊，可张氏女到底是已经香消玉殒，不可能知道身后荣耀了。

    昀郡王冷冷道：“原来之前你们为了那风尘女子争吵，竟然也全是假！周氏，你们将父母长辈置于何地？”

    绮年躬身道：“胭脂之事，乃因事关机要，世子不敢妄对人言，恐令皇上觉得世子不能保守秘密。至于世子请父王保全儿媳，正是因世子信任父王之故，否则又怎会觉得致信于父王有用呢？”

    “一派胡言！”昀郡王用力拍了一下空荡荡案子，“倘若他当真信任本王，又何必来这封信，何必以终身不娶来胁迫本王！”

    绮年沉默片刻，轻声道：“想来世子也是怕。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？”昀郡王按桌边上手青筋暴露，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。

    绮年垂着头：“自打世子少时坠马伤腿，他胆气就弱了。”

    昀郡王怔了一怔，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：“你都听了些什么？那是他少时不知分寸不知收敛随意鞭挞下人，才被人怀恨心。他若当真是怕了，该注意自己言行才是。何况那个失职奴才被行了家法之后发落去了庄子上，他还要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世子已然自省过了，所以才有后头将近二十年战战兢兢。”

    “战战兢兢？”昀郡王冷笑一声，“他风流浪荡，哪里有什么战战兢兢了？”突然想起来面前这是自己儿媳妇，后面话只好硬生生咽了下去，一拍桌子，“你出去！放心，本王不是前朝张学士！”

    绮年知道现要是出去，估计赵燕恒跟昀郡王父子感情就真要完蛋了，低头想了想，轻声道：“儿媳还有一事想请问父王，若是没有世子这封信，父王要如何处置儿媳？”

    这句话把昀郡王问住了，半晌才道：“纵然没有这封信，本王也不是张仿之流！”

    “那父王会替世子做主休弃儿媳么？或者，虽不休弃儿媳，也会从此厌弃了儿媳？”

    昀郡王再次被问住了，良久方道：“如今因你不慎，坊间传言纷纷，甚至有指我郡王府与羯奴勾结话传出来，岂不是你之过？”

    “父王心里明白，这些都是诬赖之辞。胭脂之死儿媳尚未查清不敢乱说，但那绣娘之事，儿媳铺子所用绣娘甚众，然而这些绣娘又不只为儿媳所用，莫非曾用她们裁剪刺绣过人家，也都有勾结嫌疑吗？何以并无人说这些，却只指着郡王府呢？这其中意思，父王想必是明白。儿媳今日大胆问一句，王妃也有陪嫁铺子田庄，倘若今日之事出王妃铺子里，父王还会如此处置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昀郡王不由得举起手来指着绮年，“你好大胆子！”哪里有儿媳敢这样跟公公说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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