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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4冷玉如乍遇难关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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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难道她想让你代嫁？”绮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，“恒山伯肯吗？”

    冷玉如轻蔑地一笑：“恒山伯自然不肯。是恒山伯府想结西北将军这门亲事，又不是小张将军娶不到妻子。所以，郑瑾娘是想把我推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推？怎么个推法？”绮年紧张起来，“她不会是想搞什么阴谋来坏了你和小张将军名声吧？这可万万不能啊！”

    “总比给郑琨做妾好。”

    “就怕这样一来，张家也不肯光明正大地娶你呀！”绮年对张殊其实颇有好感，但怕只怕张家因此看轻了冷玉如，不肯娶她为正妻可怎么办呢！

    冷玉如眼神冰冷：“张家是西北将军，根本不会给长子娶一个七品小官女儿。我想嫁给张殊，只有让郑瑾成功。”

    “万一张家恼羞成怒，不肯娶，只肯纳，那怎么办？”去给张殊做妾，又是这种原因，一样糟糕吧。

    “所以还要让恒山伯府知道我是被郑瑾所害，恒山伯府决不能让张家知道自己女儿不但不肯嫁，还要让人代嫁，否则便不是结亲，而是结仇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，若是恒山伯府知道这是郑瑾娘意思，为了掩盖事实，他们可能会促成你与张殊？可是这——这实太冒险，万一恒山伯府撒手不管呢？”

    冷玉如冷冷一笑：“至少恒山伯府不敢再纳我做妾了。除非他家不怕世子爷被我一剪子戳出个好歹来！”

    “这——这也是个办法。”绮年握握拳，“只是万一——”

    冷玉如截口道：“坏情况不过是我名声毁，张家不娶，别家不纳，我就进庙里去做姑子。其实若他们硬要我去给郑琨做妾，也不过是这个下场罢了。”

    确实，坏情况也不过是这样了。绮年满屋子转悠了一会儿，忽然回头问：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见见小张将军？”

    “见他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绮年很难解释。即使恒山伯府自觉理亏肯帮忙，逼嫁总不如张殊心甘情愿好。若是能多见见张殊，让张殊知道冷玉如好处……唉，自己到底想些什么，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了，思想上有时候还是转不过弯来，你当这是现代社会，还许你相亲或者开联谊会么？

    冷玉如若有所悟：“你是说，让张殊先识得我？”她微笑着看绮年，眼神温暖中带着感激，“也只有你会这般说了，若换了别人，就算是我娘，她再不肯我进恒山伯府，也万不会同意我这离经叛道法子。只有你，便是这样也肯帮我……”

    绮年只觉得眼眶发酸，强笑道：“离经叛道又怎样，总胜过被人宰割。只是此事实冒险，你总要知道郑瑾娘究竟想做什么，我们才好应对。”

    冷玉如淡淡一笑：“郑瑾娘贴身丫鬟碧桐有个弟弟外院做小厮，他看上了我家听香。”

    “那听香——”

    冷玉如一嗤：“听香哪里看得上他，不过是一直为了我不得罪郑瑾娘，虚与委蛇罢了。若这遭真能成功，我也好带着她离了那地方！”

    “那我能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冷玉如闻言倒有些踌躇。绮年不耐烦地瞪她一眼：“都什么时候了，说！”

    “恒山伯府得了几株异种牡丹，三月里要开牡丹宴，请京城中人来赏花呢。”

    “牡丹宴？”这种所谓这宴那宴，其实多半都是变相相亲会，但是恒山伯夫人一对儿女可都已经有主了呀，“她总不会明目张胆地替郑瑾娘另挑女婿罢？”

    冷玉如唇角微微一弯，带出几分讥诮：“难说得很。她只郑瑾娘一个女儿，自幼就宠得什么似，自然不愿女儿受委曲。但她也知道婚姻乃结两姓之好，即使不结亲也不能结仇，所以若我真与张殊——她应是乐见其成。不过这牡丹宴，其实是为郑贵妃准备，三皇子去年未选正妃，可是到了今年八月就该十六了。”

    一般皇子们十五六就该成亲了，皇长子拖到十九岁将近二十岁才选妃，已经是极其少见事。二皇子则是因着上头兄长没有成亲，自己不可能越过去，所以也跟着拖。现两个哥哥都成了亲，三皇子也该预备着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选了个侧妃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恒山伯夫人进宫去见过郑贵妃，说阮侧妃是个挂名嫡女，不够资格做正妃。”

    绮年忽然灵光一闪：“三皇子偏挑了阮语，是不是就因为阮语不能做正妃，就可以把正妃位子腾出来再结一门助力呢？”至于阮家，不管嫡女庶女，只要有一个女儿成了三皇子妃嫔，就等于已经跟三皇子绑一条船上了。

    “谁知道呢。”冷玉如疲乏地揉了揉额角，“绮年，京城真很没有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也觉得是……”绮年深深叹了口气，“我宁愿成都，守着我娘过日子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……”冷玉如有些出神，“当初成都，我巴不得爹爹能升官，总觉得若不是爹爹官职低微，韩伯父说不定——只如今到了京城，我又觉得还不如当初都成都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怔怔地对看了一会儿，冷玉如低声叹口气：“韩大哥与你表姐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雯表姐太心高了。”绮年也忍不住叹气，“那孙姨娘也不是个有见识。这事儿本是舅舅亲自挑，固然是因着舅舅爱才，可也是让舅母细细打听了韩家事，这才许下来。谁知道——纵然表姐日后能再嫁个门第高，可嫁过去之后日子过得如何，可就难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何不让吴伯父替你谋这门亲事呢？”冷玉如突然问，“若你能嫁到韩家，那日子必然过得舒坦。”公婆都是熟悉，小姑子又是闺中密友，哪里还有合适呢？

    绮年倒愣了一会儿：“我……韩伯父没瞧中你，怕是一样也没瞧中我。”一个是家中妻妾不宁，一个是父亡母弱，谁比谁好多少呢？

    “可如今吴伯父是正三品侍郎，若他肯出面，韩家总要斟酌。”

    “都闹成这样儿了，舅舅哪里还能提这种事呢？如今避嫌都来不及呢，见了韩大哥也只说文章，不提别。”本来说是庶女，韩兆答应了，结果吴家又悔了，如今再去说把父母双亡外甥女儿嫁给韩家？别说吴若钊是三品侍郎，他就是一品尚书，也没有这么干。敢情是说韩兆连吴家庶女都配不上，只配娶吴家啥也没有外甥女么？

    而且，绮年心里，总觉得韩兆是个大哥哥，想想要跟他一起日子——实不对劲呀。

    冷玉如苦笑：“你这位表姐，真是不惜福。”

    绮年叹口气：“别说这个了，还说牡丹宴吧，你是觉得，郑瑾会牡丹宴上下手？”

    “自然。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别机会？若不是恒山伯夫人相邀，张殊怎会登门？且她又想要人人都知道——牡丹宴乃是大好机会。过了三月，怕恒山伯就要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了，到时候木已成舟，便是她再折腾，也只会毁了自己名声。”

    “唔——牡丹宴上必然遍请名门淑女，若是有人知道你——这事想瞒也瞒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冷玉如捏紧了拳头：“只是我即使要成了此事，也不能将自己名声轻易就毁个殆。郑瑾娘若厚道，只要被人看见我与他独处也就够了；可她若歹毒，说不定就要毁了我。既要行事，听香必然会被她着人调开，我只怕万一着了她道儿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到时牡丹宴，我必定时时盯着你，倘若郑瑾娘真要把事儿做绝，我——我一定力阻止！”

    冷玉如拉着绮年手，落下泪来：“我也是被逼无奈了。只是万一没遂了郑瑾娘愿，只怕她会记恨你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这事成了，郑瑾娘不用嫁去西北，她有什么好记恨我；若是没成，她就得嫁到西北去，便是记恨，难道还能从西北回来害我么？”绮年拍了拍冷玉如手，“倒是恒山伯府我从来不曾去过，到时候怕有什么疏忽……”

    “便是有什么，也是我自己选。”冷玉如用袖子将眼角泪水一抹，冷冷地道，“我绝不后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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