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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斗霸王旧仇新恨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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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绮年真想送他三个字：要你妹！阮麒如果真这么说，别人不论，颜氏至少要给她安一个不守规矩、结交外男罪名！这混蛋阮麒，你不仁，那也别怪我不义！

    微微偏头，用眼角余光往上方望了望。春山阁地势高，坐那上面，整座园子都能一览无余。绮年刚才就瞥见了上面晃动人影——琥珀个子高，站那里总是容易被看见。琥珀那上边收拾东西，想必是颜氏等人要上去坐一会儿，从康园到春山阁，这条路倒是必经之处……

    “着！”阮麒不耐烦了，伸手就要抓绮年手。不过他还没碰到绮年，眼前女孩就突然跪了下来，并且哇地一声哭了出来：“阮公子，你饶了我吧，我也从没有意冒犯过你，你何必苦苦相逼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，你干什么！”阮麒完全没想到绮年会有这样举动，愣了一下，弯腰想来扶她。一弯下腰，却听见绮年用极轻声音说了一句：“你以为你是谁，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？做梦！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阮麒大怒，下意识地举起手就打下去。他平日里对身边跟着小厮都是抬手就打起脚就踢，直到手打下去了才想到面前不是自家丫鬟，连忙收手，绮年却已经顺势倒了下去。如燕一声尖叫，直扑到绮年身上：“姑娘！”

    阮麒愣了一愣，看了看自己手，手掌只是轻轻扫过绮年鬓边而已，根本就没有用上力：“你这丫头，我根本就没——”

    “阮麒！”阮夫人愤怒喝斥隔着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，碧玺碧玉一左一右搀着她步走过来，不待阮麒分辩，一记耳光已经落到他脸上了，“孽障！这是什么地方，你丢人丢到外头来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——”阮麒只说了三个字，阮夫人已经指着碧玺，“立刻把大少爷送回府去，跟老爷把今儿事好好说说，让老爷知道知道，他儿子有多威风，逼得自己表妹下跪求饶，还举手打人！我是管不了，就让老爷自己去管吧！”

    李氏已经过去把绮年扶起来：“怎样，可摔着哪里了？”其实她想问被打到哪里了，只是当着阮夫人面，到底把话又换了。

    绮年慌慌张张站起来，顾不得回答李氏，先半带哭腔地向阮夫人求情：“姨母，表哥并没有很打着我，姨母就不要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管了。”阮夫人冷着脸，“碧玺，还不送大少爷回去！”接着放软了声音，“好孩子，知道你受委屈了，回去歇着，改日姨母再让你表哥给你赔礼。”

    绮年低着头，从垂下鬓发里瞥了阮夫人一眼。送了这个教训阮麒机会给她，想必阮夫人心里还是蛮痛。这事跟上巳节出游冲撞了陌生人家姑娘又不一样了，就算英国公再偏宠儿子，把自己表妹逼得下跪，至少也显得你毫无家教，说不定还会有个欺凌孤女名声什么。

    阮麒半张脸火辣辣，盯着绮年眼睛几乎也能喷出火来。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！可是从头细想，他居然无可反驳。除了弯腰去扶时候绮年轻声说那句话之外，阮夫人看见几乎就是全部事实。而那句话——恐怕连身边丫鬟都没听见，没有人会给他作证。

    “很好。你等着！”阮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阮夫人已经厉声道：“住口！”

    绮年完全不打算把阮麒这句威胁放心上。阮大少爷真是太看得起他自己了。叫她等着？他能做什么？一个十三四岁小毛孩子能做什么？难道能买凶杀人吗？多以后只要有阮家人出现场合她就不参加，理由也是现成——害怕嘛。

    “姑娘别怕，姑娘别怕，咱们这就回屋去……”如燕半扶半抱着绮年，自己声音还有点发抖呢，却硬挺着安慰主子。李氏看得不忍，转头对碧云道：“还不带人把姑娘送回蜀素阁去？看看姑娘膝盖，若是青了就去我那里拿紫金活血膏敷上，再去请个大夫，开两服宁神收惊汤药。”

    “舅母，不用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不用。”颜氏也丫鬟们搀扶之下走了过来，大约是受旁边郑氏那看好戏眼神刺激，颜氏脸色也极难看，“虽说没了爹娘，舅舅家里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！”

    绮年露出一脸感激，演完了后一出戏，才众人目光之下被丫鬟们搀走了。还没走出几步，就听见阮夫人怒发冲冠地喊：“去二门上把小厮们叫进来，送大少爷走！”要是没有散落下来头发挡着，说不准碧云就会发现她偷笑了。

    回了蜀素阁，湘云和珊瑚自然是大惊，拿水拿水，找药找药。绮年掀起裙子看看，膝盖上青了一块。毕竟是石板地，她一下子磕下去，虽然自己拿捏着劲儿，也是怪疼。不过小小一块青肿毕竟算不了什么，碧云看了，又见她目光清明，不像是会被吓出个好歹来模样，也就放心回去禀告李氏了。

    绮年又叫过珊瑚：“虽说外祖母和舅母都要给我请大夫，可是毕竟是姨母儿子，又不是亲生，若闹大了，万一有人说姨母苛待妾生之子，岂不是坏了姨母名声？所以这大夫也不必请了，何苦闹到外头去。”

    珊瑚连连点头。她自是知道颜氏疼爱阮夫人，绮年这一番话，说不得正中颜氏下怀，当即道：“姑娘真是体贴人，奴婢这就跟老太太说去。姑娘也惊着了，好生休息是正经。”

    把人都打发了出去，绮年才惬意地往床上一倒：“哎哟，如燕啊，早没看出来，你居然还蛮聪明嘛。”配合着她演了很好一出戏。

    如燕可没那么高兴：“可是，阮少爷会不会记恨姑娘？”

    “随他便。”绮年轻轻一笑，“很他就会发现，他其实干不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如燕不是很明白，但看绮年说得如此笃定，也就抛到一边去了：“其实姑娘当时不用跪得那么用力……”

    “苦肉计苦肉计，总要苦一下。”绮年打个呵欠，“你看着吧，一会儿老太太就叫人来送东西了，过几天阮家还会来送。”

    “阮家为什么要来送？”如燕不解，“今儿这事，可是扫了四姑太太脸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，那扫是阮大少爷生母脸，还有阮公爷脸。而且只要这脸面不扫到外头去，阮公爷也不会说什么。至于姨母，她只会高兴。估计有一段时间，阮大少爷是别想出门了。”

    如燕这时候还不是很相信。毕竟之前杏林闹那一出就能证明，阮家兄弟是极得长辈宠爱纵容，否则也不会养成那种跋扈性子。就那天外头闹成那样儿，也没见阮家怎么着，今天这一出还是吴府里闹，又不会传到外头去，恐怕阮家会轻轻揭过了。

    不过，几天之后阮夫人派人送了上好雪莲膏和一对如意金钗来时，如燕就知道自己家姑娘料事如神了。阮麒从前只是庶子，如今却是名义上嫡子，阮海峤原预备着再过两年等他满了十五就给他请封世子，现却岳家闹出了这样事。庶子犯错，说个顽劣也就是了，多不过打几下板子。可是未来世子犯错，就没有这么简单了。

    自来庶子不能袭爵，阮夫人一直没生下嫡子，国公府其他几房颇有些人眼睛盯着这爵位呢。阮海峤开了祠堂把阮麒记到了阮夫人名下，已经有人不满，再听说了这事，登时流言四起，说是妾生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，将来若是袭了爵，阮家还不得败他手里云云。

    苏氏首当其冲，倒了相当一段时间霉。阮家老太君叫了她去，命陪房老嬷嬷院子里骂了她半个时辰，说她教子无方，连阮麟都不许再留她身边，全部迁出秋思院，着人严格教导。苏氏哭了个半死，想找阮海峤闹一闹，阮海峤却是只顾着阮麒教育，一连半个月没进过她院子。

    阮麒被打了二十记手板子，并罚禁足三个月思过。阮海峤痛定思痛，另外去请了严厉文武先生来，制定出详细课程表，把阮麒每天十二个时辰安排得满满当当，决心将纨绔改造成栋梁。

    至于阮麟，倒是没挨打没挨骂，但是却被老太君接到了自己院子里教导，每旬姨娘们来请安时候，他才能跟苏氏见一面。开始他还想着偷偷往秋思院跑，老太君直接发了话：但凡阮麟去见苏氏一次，就罚苏氏院子里跪半个时辰。两次之后，阮麟就彻底老实了。

    阮夫人当然也免不了被老太君责骂几句，说她身为嫡母却不关心庶子平日教育之类。但老太君也知道苏氏得宠，所以这几句话也说得不疼不痒。其实除了子嗣之外，阮夫人这个国公夫人做得还算合格，如今娘家两个哥哥又都出息，横竖今后两个儿子教育都不必她费心，老太君也并不想过分地扫她脸。

    阮夫人听归听了，却是一脸满不乎样子。老太君看了并不多说，只是命令阮语也搬进她院子，由她亲自教养。听了这话，阮夫人才有些不悦，但她不是诸葛亮，并不能预知未来，所以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。直到几个月后，她才悔不当初。

    当然，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：嗯，确认一下时间吧，每周二、四、六、日是固定日，其余时间如有多稿子，不定时加一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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