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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蜀素阁主仆议事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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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绮年跟着笑起来：“那我就该孝了。”好像忽然才想起来，“也该给外祖母做点针线……”

    湘云笑着起身：“天色晚了，姑娘一路奔波，该好生休息才是。针线过几日再做也好，太太旧鞋子，奴婢明日就找一双来。老太太尺寸，明儿奴婢也给找来。今儿晚上还让如燕如鹂陪着姑娘，外间有值夜小丫鬟们，若要什么，姑娘只管使唤。杨嬷嬷年纪大了，这一路上累得够呛，太太让她歇几天，再回来伺候姑娘。”

    她退了出去，如鹂明显地松了口气，欢喜地把门关紧，笑道：“湘云姐姐规矩真大，我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。”

    绮年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：“知道不敢乱说话，还算你有眼力。多跟着如燕学学，都是一般大，看她比你稳重多少。”

    如鹂吐吐舌头：“姑娘头发擦干了，上床吧。湘云姐姐叫送了个汤婆子来，说燕京冷，虽然二月末了，还怕晚上姑娘脚凉。”

    如燕也松了口气：“好了，可见舅老爷和舅太太都是真正心疼姑娘。”倘若主子怠慢，下人又哪里会如此经心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也上床来坐。”绮年拍拍褥子，“咱们说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如鹂笑嘻嘻爬到床脚，把被子一角掀起来搭身上：“晚上还真是怪冷，果然跟咱们那边不一样。听说北边人都爱用炕，怎么舅老爷家没用呢？”

    如燕瞪她一眼：“就你这么多话！那边屋里窗户底下就打了炕，冬天好直接坐上头做针线写字，不会脚冷。若是夜里睡觉，窗户不免往里钻风，可怎么睡呢？”

    如鹂也不意，拿出今天收一堆小荷包：“姑娘不看看收了什么礼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打开看看。”

    如燕上去，帮着如鹂把所有荷包一一打开。李氏给是一对鱼形翡翠压裙，东西不大，玉质却剔透，雕刻细致，想来价值不菲。吴知霄荷包里装了两个笔锭如意小金锞子；吴知雯荷包里却是两个岁寒三友银锞子。

    如鹂不由得撅了撅嘴：“大小姐就给两个银锞子，也太小气了。”

    如燕狠狠瞪她一眼：“你是真想挨手板子了吧，表小姐给什么礼，也轮得着你来挑剔？”

    “行了，金啊银有什么好争。”绮年倚着床头打了个呵欠，“倒是说说日后咱们该怎么办好。”

    如鹂眨着眼睛，有些疑惑：“舅老爷和舅太太如此心疼姑娘，还有什么不好办？”

    “你呆啊。”绮年忍不住又戳她一指头。如鹂脑门儿大，戳起来正合适：“今儿你们没跟着去康园，可也该听见点风声。”

    如燕点点头：“有小丫头来跟湘云姐姐说了，乔表姑娘和表少爷抱着老太太腿哭。都哭完了，老太太才跟姑娘说话。”

    如鹂倒不以为然：“咱们太太不是老太太亲生，三姑太太才是，自然是亲乔表姑娘。”

    绮年笑起来：“说你这个丫头呆吧，有时候倒也看得明白。”如鹂这话倒是说了人情，颜氏固然是疼爱乔连波姐弟，吴若钊和李氏又何尝不是亲近她呢？

    “既这么着，你们就该知道，对外祖母那边，要格外恭敬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如鹂虽然天真，这道理也是明白。如燕就不用说了，想了想又道：“姑娘还是该先给老太太做点针线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你们说做点什么好？不要跟舅母相同。”鞋这个东西，不但做起来费劲，穿着不舒服也是不行，不容易讨好。

    “可惜天气已经转暖了，不然做个暖帽就不错。”说起针线，如燕有发言权一些，“要么姑娘就做双袜子也好。细细绣上花，总归不会出错。”

    绮年表示赞同。颜氏这边，还是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好。看今天晚上老太太表现，实不像那种慈爱型，倒是精明得厉害。

    如鹂转了转眼珠子：“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，老太太喜欢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绮年沉吟片刻，摇摇头：“不要偷着去打听。我既然来，孝敬外祖母和舅舅舅母都是应该。有了合适机会，只管大大方方地问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。万一私下里说话，一旦被误会了，倒是有嘴说不清楚。”她是亲戚，不是仇人，应该不会有人特意要害她，只要稳重谨慎就可以了。私相授受这种事，要避免再避免。

    如燕又想起一件事：“孙姨娘送来衣裳，姑娘明天要穿吗？”

    这倒是个麻烦。绮年想了一会，摇摇头：“不穿吧。我自己有衣裳，而且孙姨娘送来那两件，颜色还是太鲜艳了些，不穿也是有理由。”那两件衣裳，一件藕荷色，一件杏黄色，倒是都没有什么大花大朵，但她现母亲孝才三个月，这颜色自然是太鲜艳了。

    “明天早点叫我，今天晚上忘记问湘云，每天什么时候去给外祖母请安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问过了。”如燕立刻回答，“湘云姐姐说老太太并不怎么拘着人立规矩，平常每三日去请一次安就好。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，睡得少，早晨起得也早，卯中就要过去请安。若是舅太太那边，冷天是用了早饭再去请安，天气和暖了，就是去舅太太屋里用早饭。时间大约是辰初。”

    绮年到现都不是很适应这个时辰概念，心里换算了一下才明白，就是六点左右就得去给颜氏请安，难怪三天一次，要是天天五点钟就得爬起来梳洗，那真是要命。至于去李氏那里时间就七点多，宽松很多了。

    “明天我们过去给外祖母请安。”

    如鹂睁大眼睛：“湘云姐姐说，明天并不是给老太太请安日子啊。”

    绮年叹口气：“呆丫头啊，别人三天去请一次安，是外祖母允准，可是咱们并没得这允准啊。所以明天要去请安，如果外祖母说咱们以后也三天去一次，那才能跟着表姐表妹们按着这个来。”

    如鹂虽然明白了，也忍不住嘀咕：“姑娘想也太多了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如燕瞪了一眼：“姑娘怎么说就怎么做，哪来那么多话。”扶着绮年躺下，“姑娘点睡吧，明天早晨还得早起。”

    绮年是真累了，躺下去叹口气：“如鹂，要时刻记得，这不是咱们自己家里了。就算舅舅舅母再疼我，这里也是别人家。何况这府里，外祖母辈分高年纪大，时时刻刻都要记得，不管什么事，都要先想到外祖母。”

    如鹂低下头：“奴婢知道了，以后一定注意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玉如姐姐进京住了哪里，还有韩家大哥……”绮年心里还有很多事，但身体毕竟只是个十三岁小姑娘，抵不住连日奔波，眼皮沉沉落下来，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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