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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Chapter 11
一恒原本就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,一边等左易回家,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,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跑去开门,没想到开门之后,门外站着的不仅有左易,还有向渊。
两人愕然对视片刻,一恒如遭雷击,意识到自己的着装不妥,慌张甩上门,跑回房间七手八脚地换上衣服。
左易怎么会和向渊在一起?他们是认识,还是向渊来找她……
但不管怎样想都得不出结论,一恒硬着头皮,走出房间,向渊已经用钥匙打开门。
两个高大的成年男性站在狭小的客厅中,空间立刻逼仄起来,鼻端陌生的男性气味充满了侵略性。一恒飞快地看了向渊一眼,他面色如常,似乎对他们的单身公寓很感兴趣,正四处打量。
一恒便不去管他,跑上前抱住左易,“不是说回家去了,怎么还喝酒?”
左易是醉了,也不管有外人在场,就坐在沙发上,整个抱住一恒的腰,脸埋在她柔软的小腹上,“和向大哥喝了一点,终于回来了……一恒,想我吗?”
“想你想你。”鼻端都是酒气,一恒无奈地摸摸左易的后脑,“你喝醉了,胃痛不痛?你去洗澡好不好?我给你热牛奶,醒酒。”
“不想喝。”左易撒娇道,“你去和我睡觉好不好?”
“你!”一恒面红耳赤,“还有别人在!你别说话了,我扶你回房间!”
左易赖在她身后,长手环住她的脖子,“回房?回房做什么?”
“揍你啊!”用力把左易拽回屋内,给他一个吻,好说歹说是哄他躺到了床上,一恒长舒口气,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,才一转身,就看到向渊站在客厅中央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他说不定是看到了他们接吻,一恒窘迫不堪,转念一想,又觉得没什么关系,正好是让他死心。只是他会和左易一起回来的原因,她还是不知道。
咳了声,一恒问,“你……和左易认识?”
向渊倒不急回答,目光沉静地看了她一会,才笑道,“原来你的男朋友是左易。”
一恒一愣,“你们以前就认识?”
“当然,向家和左家是世交,我一直都知道左易为了个女朋友离家出走,没想到那个人是你。”他早就想好了说辞,下午时之所以会主动载左易去喝酒,等的就是这一登堂入室的好时机,原本他还想在见到一恒时,要装出惊讶的样子,她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,免得他费力扮演,“世界真小,是不是?”
比起向渊的怡然自得,一恒就要警惕多了,她欲言又止地,“你……你既然知道,那么……”
向渊了解她的意思,“当然,我祝福你和左易。他喝酒的时候也和我倾诉很多,作为大哥,我当然不会抢他的女朋友,你放心。”
一恒用力辨别他话中的可信度,也希望能从他的微笑中找出破绽,他堪称完美,一恒只好半信半疑地,“那就好。”而后又想起来道谢,“谢谢你送左易回来,麻烦你了。”
走进厨房,一恒打开火,给左易热牛奶,向渊便站在门边,将她忙碌的背影一一收入眼底。
平心而论,她的确是个值得人爱护的好女生,没有过分的贪欲,知书达理,愿意下厨,和她在一起安静而舒适,能够过平淡惬意的生活。只可惜她跟错了人。
“很羡慕左易。喝酒醉,还有你能帮他煮牛奶。”向渊突然开口,一恒搅拌牛奶的动作一顿,“你也不缺人吧。”
他是城中多少名媛趋之若鹜的黄金单身汉,愿意为他煮醒酒汤的人,估计两只手都数不过来。
“可她们不是你。”
一恒惊愕地转过身,似乎是被吓坏了,“你……”
“抱歉。”向渊压下眸中翻滚的深意,自嘲笑笑,“抱歉,又说了不该说的。你当没听到就好。”
一恒沉默不语。
向渊总是能在她松一口气时,又让她提心吊胆。
见一恒浑身紧绷,向渊眼眸微眯,顿了顿,又落寞道,“对不起,今天是我生日,她们从不会给我带来舒适和幸福的感觉,但是你能。”
他放缓语调,在温馨的小居室中,渲染出哀伤的味道,“你愿意帮我煮一碗面吗?就当是安慰我被你拒绝。“放心,我不会再乱想,以后也只会祝福你和左易。”他斜靠在门框旁,“一恒,你愿意吗?”
一恒依旧背对着他,内心天人交战,胡乱地搅动牛奶,火苗窜动以及牛奶沸腾的声响带来另一种寂静,许久,一恒拧开另一边天然气,“家里只有挂面。”
向渊勾起唇角,那是猎物上钩时才弯起的弧度,可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不枉他说了一席肉麻台词。
他逼真地感激道,“那样就很好了。谢谢。”
“……不用谢。”
一恒到底是给向渊煮了一碗番茄**蛋面,怕他觉得不够味,还拿了辣酱放在桌上。
向渊望着这碗用谎言骗来的长寿面,热气升腾,面条温顺地躺在瓷白大碗中,竟真是让他忆起去年生日时,吵闹的聚会结束,他躺在空旷的家中,最想吃的就是一碗长寿面。
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,他吃了一口,对一恒笑道,“很好吃。”
“哦。”一恒不冷不热地回应,便端着晾温的牛奶回到房中,叫醒左易,喂他喝下去。
老房子的隔声并不好,向渊单独坐在客厅中,沉默地吃着面条,轻而易举地就能听到卧室里两人交谈的内容。
“喝不喝?不喝揍你啊。”
“你舍不得的……”
“谁说我舍不得!唔……你干嘛!不许亲我,臭死了!”
“喝牛奶嘴才臭呢。”
年轻情侣向来都是这样拌嘴,他却觉得刺耳非常。她并不知道左易被父母逼婚,只以为她是不讨左家父母的喜欢,才继续坚持努力。他们的爱情能维持多久?泡沫般虚幻,终究是走向灭亡。
将面条吃完,又鬼使神差地挽起袖子,到厨房中洗了碗筷,向渊才礼貌地敲了几下门。
很快,一恒就打开门,“嗯?”
她歪着头,也许是有些困了,眼皮倦怠地半合着,越过她,能看到左易舒适地躺在一张双人床上,向渊眼眸微眯,“时间不早,我该走了。”
一恒巴不得他快点离开,忙走到玄关,帮他打开门,“路上小心,今天谢谢你。”
他还是头一次被女人如此爽快地轰出门,不由笑道,“不用谢。”
他才走了不过两步,安全门就被迅速关上。
夜凉如水,向渊站在狭窄的楼道中,点燃一根烟。烟头的星火明明灭灭,许久,他将烟头按在墙上,呼出一口气,嗤笑了声。
他居然为了一碗面开始替她忧心,他何时变得这样心软了。
隔天是周日,赖在床上睡到中午,一恒和左易才懒洋洋地起了床,洗漱完毕,吃了简单的午餐,一恒状似随意地问,“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人,他说和你很熟?”
“嗯。”左易记得向渊的安慰举动,便笑道,“向大哥人很好,他还说支持我们,明明我都……”拒绝了和向涵结婚。
左易咽下剩下的话。父母要求他和向涵结婚的事,一恒并不知道,他不是想欺骗她,而是觉得瞒着这件事,对她比较好。
一恒已经为了他承受了过多的压力和痛苦,他舍不得她再难过。
所幸一恒一颗心都系在向渊的说辞上,并没察觉左易的异常。
又问了一些,左易与向渊说的并无二致,一恒终是松了口气,她可以暂时放下心,不被人惦记了。
心事丢开,人也变精神,一整个下午,两人窝在家里看电影,做晚餐,度过了一个难得惬意温馨的午后。
由于向渊的安慰,左易很是感激,之后在工作上两人又见了几次面,左易还期待向渊能在父母面前帮他说好话,加上向渊的刻意接近,二人渐渐熟络起来。
这天,左易下班回来,抱住一恒,先亲了她一口,“明天休息是不是?”
一恒斜睨他,“你又想干嘛?”他这样,就是有求于她。
左易笑道,“明天我请了向大哥来吃饭,请你做顿豪华午餐,好不好?”
一恒眉头轻皱,直觉回绝,“向渊?为什么要请他?我不做。”
“向大哥算是我最敬重的人,他有能力,人品也好,而且……”左易亲吻住她的耳垂,喷洒出来的热气熏得一恒重重一抖,“爸妈也很喜欢他,他要是站在我们这边,愿意帮我们说话,我们会更容易取得胜利的,战友。”
一恒脸颊涨红,“真的吗?他愿意帮我们?”
“当然了。”左易直视她,带着笑意的眼眸是温柔的深棕色,总给她安心的力量,“一顿饭就能笼络人心,我们总要试一试,对吧?”
一恒虽是将信将疑,也还是被能够快些被长辈认可这个结果打动。
如今有任何一点希冀,她都愿意为之努力。
她松了口,“好吧,但是家里没吃的了,今天晚上,我们一起去超市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东西都是你拎!”
左易笑着抱住她,“当然。”
☆、Chapter 12
只是一恒没想到,有了一回,就有接下来的无数回。短短一个月时间,向渊居然到他们的小屋子里来拜访了六次。为了和一恒拉近关系,他做了不少功课,调查她的喜好,伴手礼也舍弃了珠宝,转而送水果,次数多了,一恒虽对他还有警惕,倒也不会漠视他的存在了。
盛出最后一道骨头汤,一恒端着餐盘来到餐桌,左易已经摆好碗筷,忙替她接过汤碗,放在四角桌中央,对向渊笑道,“怎么样,一恒手艺很不错吧?”
桌上是简单的四菜一汤,都是时下的新鲜蔬菜,骨头汤里有切成段的玉米,色香味俱全,在初冬的天气里散发着温暖的热气,的确是值得人赞赏。
向渊也不吝啬,“当然,很好。”
一恒对这赞美充耳不闻,沉默地给两人都盛上米饭,“吃饭吧。”
左易正在做市内道路规划项目,向渊略知一二,两人在餐桌上便谈论起来,一恒也插不上嘴,就给左易夹菜,向渊余光瞥见,又看看自己眼前空空如也的小碗,不由取笑道,“人都说恋爱中的人心是偏的,这话果然没错。”
一恒淡淡地说,“谁的心不是偏的。”
向渊好笑地看向她,这面无表情地顶嘴,着实有趣。
左易知道向渊的意指,便揉揉一恒的头,“贫嘴,多喝点汤吧,不是又接了个大案子,总是加班,要补一补。”
向渊挑眉,难怪看她是瘦了点,原来是加班导致的。
下意识想打电话去让王谢减掉些一恒的工作负荷,回过神来,便打消了这一想法。
若是让一恒知道他动用了关系,她又要开始怀疑他对她还图谋不轨。
吃了午餐,向渊识趣地告辞,一恒便收拾碗筷,左易帮她洗碗,在流理台旁,一恒擦干净台面,欲言又止了半天,“那个……左易,我们和那个向渊,还是不要太亲密吧,他都来了那么多次了。”
左易满手泡沫,抬眼瞧她,“为什么?就算不利用他帮我们,向大哥也是个值得深交的人。”见一恒眉头轻皱,脸上写满了不愿,他好奇道,“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欢迎向大哥,一恒,到底怎么了?”
难道让她坦白这个人对她实施过强硬手段,还大张旗鼓地追求过她吗?
一恒叹了口气,随便找了个理由,“就是……他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我和他没共同话题。”
这也没错,向渊投资的是五光十色的娱乐业,成天与企业家打交道,穿着是平头老百姓不敢奢求的定制服装,光是楼下停的那辆路虎,就清楚地划出了分界线。
左易失笑,“谁要你和他有共同话题,万一你们聊上了,我却被冷落,我还不要哭死。”
他夸张的表情总算是让一恒笑了出来,“可是……”
“好吧,既然你不喜欢,我就不再邀请向大哥来。”他终究是心疼她的,妥协道,“不过,如果向大哥主动要求想来吃饭,我可不能拒绝,对不对?”
一恒也不忍心逼他,就点点头,柔顺地靠在他胸口,“唔,对,都听你的。”
他们在狭窄的厨房中拥抱,鼻端有柴米油盐的气味,初冬的浅金色阳光斜斜照射进窗口,把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下午回到会所,向渊才由后门乘坐电梯来到办公区,前台便告诉他,“何先生来了,正在十二层健身。”
何谋与他同岁,二人交情不浅,与做娱乐生意的他不同,何谋就是娱乐圈里的人,是近几年备受追捧的青年导演,和他的才能一样被大众熟知的,是他偶尔毫无顾忌的毒舌。
到了健身房,向渊很快就找到锻炼臂力的何谋。
何谋擦了擦额角的汗,意味深长地打量他片刻,揶揄道,“脸色红润有光泽,一看就是好汤好水好心情滋补出来的,说,遇到什么好事了?”
向渊还真的在回味一恒做的骨头汤,也不恼,“什么好事,不过是找到个蹭饭的地方。”
何谋大惊,“不是吧,你这回找了个良家妇女?!”而后又想到不久前和向渊的谈话,“你不是说要假意攻陷一个女人?难道就是她?你成功了?”
这倒是提醒了向渊,不过是一顿吃得还算称心的午餐而已,居然让他险些忘了初衷。
见他神色不愉,何谋疑惑道,“喂,到底怎样,成功了没?”
向渊淡淡地,“比想象中难搞。”
这都快半年过去,一恒还是稳如磐石。当初他还暗自嘲笑左母拖泥带水,现在看来,他也是陷入了瓶颈。不过放长线,钓大鱼,他已经铺了好了网,相信用不了多久,便能收货颇丰。
他笃定一笑,“但一定能成功。”
何谋就讨厌他这顺风顺水的得意样,“你难得能为了追女人坚持这么久,小心,别假戏真做啊。”
向渊脑内嗡嗡一阵,片刻,才嗤笑道,“怎么可能。”
被何谋无意中的话扰乱心绪,向渊难得安稳了几天,没去打扰左易和一恒。
这天,左易接到电话,又是母亲打来的,而通话内容既不是劝他回家,也是骗他生病,而是反常地答应会抽空和一恒的父母见上一面。
狂喜如海浪般拍击上来,但潮退后,他找回神智,将信将疑地问,“妈,好好的,你怎么会愿意和伯父伯母见面?”
他的母亲他太了解了,总是不松口的人,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。
左母倒是没犹豫,“能是怎么,还不是舍不得你在外面受苦,我去见见他们,如果不是太上不了台面,我和你爸,也许还能考虑一下。”
收了线,左易走出房间,抱住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电视节目的一恒,将母亲的话原原本本告知一恒,一恒怔了片刻,有些不敢置信地,“能这么说,阿姨就是松口了吧?”
左易担忧道,“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。”
若真是有意接受一恒,母亲早就会去把向家私下里定的婚事退掉。
一恒却不知道这件事,只是乐观地想,“总是一个机会吧!我这就去告诉爸妈!战友,我们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!”
一恒欣喜若狂,整晚都在问他见面的时候该怎么做,该怎样说,左易抱着她,看她笑得仿佛已经触碰到了的美好未来,心底的晦涩终究是被压了下去。
他们太渴望幸福了,所以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性,他们都愿意去尝试。好似在沙漠中奔走数日,终于在前方看到了绿洲,那一瞬间的狂喜让他们不顾一切地靠近。
没过几天,家长们见面的时间就定了下来,正好是周六,两边的人都有空,一恒早早就准备好,换了最得体的衣服,也化了淡妆,虽然她和左母已经见过面,但都是在公司楼下的茶餐厅,对话内容也不愉快,这次却不同了,好歹也算是正式的家长见面,她要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。
吃饭的地点时间都是左母做主,这天下午,父母就开车来到她和左易租住的地方,二老对左家完全不了解,一到这里就问东问西,也是怕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一恒都不敢如实相告,就说左易的爸妈都是事业单位,为人比较死板,如果吃饭的时候说话太过严肃,也希望他们不要介意。
人到中年,形形色.色的人都见过,二老好笑地拍拍一恒的头,“你把爸妈当什么了,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啊,放心吧,不会给你丢脸。”
一恒到底是要嫁到左家去的,在一开始就给亲家留下不好的印象,对一恒日后的生活也有影响。
几人便说说聊聊,驱车前往定好的餐厅。
左母定的是港城内新进驻的国际五星级酒店,饶是奋斗了大半辈子,许爸爸也没到那里面去正儿八经的消费过,车来到大门口,有门童帮他们开门,引路,一路金碧辉煌,奢华做派,来往的人都是一丝不苟的精致优雅。
看出许家二老的震惊疑惑,左易干笑了笑,“我父亲有点小权……”
许家父母对视一眼,恐怕不是有点小权那么简单,但转念一想,对方既然是邀请他们到这种地方来见面吃饭,倒是显得非常有诚意。
父母心中满意,一恒却渐渐怯场,她环视四周,绚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过分刺目的光芒,她身处其中,只觉得四周寂静,剩下自己的一颗心毫无章法地乱跳。
她和这里格格不入,她本来以为一次见面,就是在普通的酒店里吃一顿饭,有热闹的气息,席间也许会有摩擦,但终究是能解决的。却没想到……
忐忑不安地来到包厢,推门而入,又是一室的奢华夺目,低调的金黑色装修,沉稳大方,偌大的原木桌旁,左母已然到场,一恒不小心和她对视上,脑袋懵了一阵,才慌张地挤出笑脸,“阿姨好。”
许家父母也走进来,对左母问好,左母倒不像左易猜测的样子,故意冷落或给眼色看,反倒是淡笑着和两位家长握手,请他们入座之后,就示意服务生上菜。
左母今天穿了一件修身旗袍,藏青色的缎子上用暗金色丝线绣出朵朵牡丹,滚着金边,剪裁妥帖,一看就价值不菲,而她落落大方,笑容和善,五十岁的人了,只有眼角有些许皱纹,皮肤白皙,气色极好,“不好意思,左易的爸爸去了外地开会,就不能来了。”
许家父母已经猜到左家不像女儿说的那么简单,当下就有些惊疑不定,客气道,“没关系的。”
许家虽不是大富大贵,却也从没对钱发过愁,过着平稳安逸的小日子,母亲大方美丽,父亲也仍健康挺拔,只是人比人,才会显出差距,他们坐在左母身边,硬生生成了陪衬。
一恒脸上肌肉瞬间就紧绷起来,左易眼眸微眯,看向母亲,“既然爸爸不能来,妈,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?”
左母对他眼中的不满视而不见,“又不是什么大事,没必要说吧。”
这话一出,许家父母就露出略显惊愕的眼神。
说好了家长见面,到头来父亲不能出场,这还不叫大事?
左易皱着眉,“妈,你怎么能这么说!”
左母微笑不语,恰好服务生陆续将菜送了上来,她便笑道,“别说了,吃东西吧,这些海鲜是特地从海岛运回来的,这里上个月刚换了主厨,刀工好了不少。一恒,给你爸妈夹菜啊。”
“嗯!”一恒紧张地点头,假装看不到父母眼中的疑惑,干笑着,“爸、妈,吃东西。”
左母是最温婉的女子长相,微微一笑,就很难让人看出恶意,“鲍鱼这些东西,吃多了也嫌腻,倒是澳龙真的很不错,待会就能端上来,别客气,多吃一点。”
许父端起酒杯,向左母遥遥一敬,“破费了。”
“这点钱算什么,请你们吃东西,花点是应该的。”左母客气地喝了一口,算是接礼,“我们招待朋友,哪次不要花这么多钱?还是年轻人觉悟高,现在他们有钱了,都跑到世界各地游玩山水去。和我们家交好的向家丫头,这几天又嚷嚷着要去巴黎。”
说完,也不等许家父母接口,又笑道,“过去我们也把左易送出去念了三年书,结果他跑回来,偏要在国内上大学,本来是想毕业了再送他出去的,不过……”
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恒一眼,眼神温温柔柔,确如刀子一样扎到了一恒胸口,“看我,说的太多了。还没问问你们呢,许先生,许太太,去过美国西海岸吗?那里风景好,空气好,有时间的话,我们一起去。”
许家父母笑意微僵,含糊地着点头答应。
一恒怔怔看着,眼中父母的侧脸带上了茫然的卑微,似乎已经领略到对方和自家的差距。对方毫无顾忌的展示出来,不是说他们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,有福同享,而是在警告。
他们高攀不起。
左易胸口刺痛,在桌下颤抖地握住一恒冰凉的手。
他已经明白了母亲的把戏。
他不该为了一点星火般的希望,就接受母亲的提议。
☆、Chapter 13
一顿饭下来,一恒只觉得味同嚼蜡,大脑一片混沌,已经预料到回去之后,父母会对她进行怎样的质问。
左母见好就收,见在场的都是明白人,也就没再说下去。只是左易无法忍耐,平时他已经连累一恒受气,这次许家二老来,居然让长辈也承受这样的待遇,他于心不忍,便从中调解,“叔叔,阿姨,国外的确好玩,等以后我和一恒赚了钱,绝对先带你出去逛逛。只要你们别嫌弃要等我们两年就好。”
许母闻言,堵在胸口的那股气便散了去,一恒和左易交往近三年,他们便也见了左易三年,早就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,心里甭提多喜欢,“小易就是嘴巴甜。”
许父也摇摇头,“我们也不指望你们带我们出国去玩,只要你们早些结婚,我和你阿姨就能舒舒坦坦地过下半辈子了。”他喝了口酒,问向左母,“是吧,亲家?”
左母听了左易的话,已经不好受,又听许父叫了一声亲家,几乎要忍不住冷笑出来,她沉默不语,只是挑剔地喝了口酒,眉心轻皱,“亲家?这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许母愣了愣,“怎么会呢,这有什么担待不起的。都怪一恒没跟我们说,之前我们还真不知道您家的背景,这一顿饭,我们也是看出来了,要说担待不起,也是我们说呀。”
这本是客气话,左母却不再掩饰,语气中带了些扎人的讥讽,“你们也知道。”
许父一听,怒火顿时就涌了上来,隔了半张桌子,她嘴角的弧度有多锋利,看在眼中就有多膈应,恰好又喝了酒,难免控制不住情绪,嗓音拔高几分,“亲家母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左易忙安抚他,“叔叔,别生气,我妈不会说话。”说着,又给他斟酒。
一恒如坐针毡,仓皇地环顾三位长辈的脸色,给父亲夹菜,“爸,吃东西吧。”
只是左母丝毫不把他们的努力放在眼里,也是再也隐藏不住脾气,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,“看您的样子,应该是不知道吧。”她靠在椅背上,慢慢扫过四人,连略带鄙夷的目光由她做来,都带着些雍容大方,“左易和你女儿的事,我从来没有答应过。”
她也不愿假惺惺地喊一恒了,淡笑道,“当然,左易父亲的意思也是一样。凭良心说,许小姐条件不差,但离我们的要求还差得远。”
左易握紧双拳,“妈,您在说什么!”
“我说什么?我说实话啊。”左母瞥了他一眼,又看向目露惊愕的许家父母,“也不瞒你们,我和左易的爸爸已经挑好了儿媳妇的人选,也是个出生世家的漂亮姑娘,她能帮左易有一个更平坦顺遂的未来。我这么说,你们明白了吧?”
这话一出,席间便静了一静。
许家父母半天说不出话,一恒如遭雷劈,唇色净褪,僵硬地看向左易,“儿媳妇……你要和其他人结婚?”
“不是的!没有!我已经拒绝她了!”左易忙不迭解释,生怕一恒会误会,“相信我,那都是我爸妈擅作主张!”
“可是……”一恒难堪地垂下眼睫,鼻头发酸,他没告诉她。
左易心里也不好受,“是我不好,我怕说了,你会难受。”
他的初衷是好的,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,经由母亲的口告知一恒。许家父母还在场,其中的屈辱和失望可想而知。
偏偏左母还火上浇油,“左易,这就是你不好了,为什么不告诉许小姐?还是说你对涵涵也……”
“妈!别说了!”左易对母亲怒目而视,又气又急,左母却冷下脸,径自说,“如果不是许小姐,你和涵涵一年前就能订婚了!”
见一恒浑身轻颤,左母淡笑道,“许小姐,我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许父便站了起来,气急败坏地拉起一恒,“不用说了,一恒,和我回家,这门亲不用谈了。配不上?我们也不稀罕她的宝贝儿子!分手!”
一恒踉跄地被父亲推到门口去,左易忙上前阻止,“叔叔,不是的,你听我说,我妈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不是那个意思?那是什么,你给我翻译翻译!”喝了酒最容易上火,许父气急了,一把推开左易,拉住一恒往门外头走。
许母的脸色也不好看,她活了半辈子,还没见过这样自以为是的人,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像泼妇那样大吼大骂,理智却还在,在这种时候,越顺了对方的意,越是给自己添堵。
她拿过许父和一恒的外套,对左易说,“小易,你是好孩子,可是你们家的人……你妈妈也说明白了,我们再死缠烂打,岂不是不要脸?”
左易脸色惨白,仓皇地跑上前挡住二老的去路,一恒也扒住门框,焦急道,“爸,不是这样的,我和左易是真心相爱的,你们……”
“不是什么,人家说的还不清楚吗?你不要脸,我们还要!”许父气得声音都不稳,“跟我们回去,天下不差这一个人。就算她日后承认你,你嫁过去也没有好日子过,我们家是无权无势,但也从来都是把你捧在手心,生怕你受一点委屈,现在这样,长痛不如短痛!”
父母都是过来人,也是把子女放在心尖上疼的,最舍不得她受委屈。当着他们的面,左母都能说出这样的话,那私底下对一恒的态度,那是更不用想了。
“松手,你给我回去!别这么没出息!”许父恨声道,许母也跟着劝一恒,“走吧,别坚持了。一恒,别不懂事。”
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怎么就是不懂事了呢?他们拼搏,努力,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为什么没人支持他们?
一恒胸口发闷,怔忪地与父母对视,不一会就红了眼眶,“爸,妈,我和左易是真心的。”
左母在原位未动分毫,淡笑着注视这场闹剧,见左易又扑上去强行搂住一恒,笑意才僵在唇角,“左易,你回来,没听见人家说什么吗?分手。”
左易红了眼,回头狠狠瞪向她,他的失望显而易见,“妈,您怎么能这样!作弄我和一恒您很有成就感吗?我们的要求过分吗?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接受一恒!”
左母冷着脸,“为什么?你看看他们配吗?!她能给你什么,他们家能给你什么!你为了这么一家子人来指责我?你把我当什么了!”
“那你把我当什么了!你把婚姻当成什么了!”左易胸口起伏,悲痛道,“你当初和爸结婚,难道也是为了钱和未来吗?!”
左母震惊地后退一步,指着左易,因为不敢置信而指尖颤抖,“你居然这么说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你居然这么说?!”
左母急促呼吸,揉上额头,脸色一下子灰败下来,摇摇欲坠地瘫倒在座椅上,“我生了个什么儿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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